7月5日,我国外经贸部司长王晖就今年2月间发生的台湾渔轮“金庆12号”船长残暴枪杀11名祖国内地船员,并造成4名祖国内地船员跳海罹难一事发表谈话指出,这一事件,祖国内地方面感到非常震惊和气愤,并表示严重关注。“金庆12号”船长的残暴罪行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2月20日凌晨,非洲东海岸岛国毛里求斯的路易斯港,台湾渔业公司驻毛里求斯代理商家里的电话“铃!铃!铃!”急促响起。代理商十分气恼地拿起听筒:“谁呀?大清早的不想让人休息啦!”电话那端的声音短小急促:“我是‘金庆12号’上的轮机长陈盟宁,我们这里发生了大血案,10多名祖国内地船员被船长开枪打死了!”代理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那个男子又压低了嗓门悄悄地说:“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有人过来了,你赶紧想办法吧!”
此案关系到10多条人命,代理商自然不敢怠慢,他一边设法向台湾的渔业公司总部简单通报了情况,一边拨通了路易斯港警察局的电话,向警方报了警。
几乎与此同时,“金庆12号”渔轮也打电话与渔业代理商联系称:“‘金庆12号’渔轮遭遇海难,大副负重伤!希望能与当地的医院取得紧急联系!”
陈盟宁报案后很快被船长龚泰安发觉。就在危险的时刻,一艘引导渔船进港的小舢板靠了过来,陈盟宁趁人不注意跳了下去。
陈盟宁上岸后直奔路易斯港警察局,请求提供保护,并报告说,“金庆12号”渔轮上的15名祖国内地船员被船长开枪打死或者被逼跳海溺毙!陈盟宁后来告诉记者说:“我是‘金庆12号’渔轮上的第二负责人,有责任把发生海难的情形告知公司,所以我甘心冒生命危险做这件事。”
深感此事关系重大的路易斯港警察局立即派出快艇包围了“金庆12号”,将其强行押回港内,并立即将船长龚泰安逮捕。大副李有来称“因流弹波及”而手臂受了重伤,子弹尚在手臂中,所以被马上送进当地医院接受急救。
毛里求斯警方立即对龚泰安和船上9名船员进行隔离审查。龚泰安先是一问三不知,在审讯人员晓以厉害之后,才在如同挤牙膏般的初步口供中承认,他开枪射杀两名祖国内地船员,其他13人是在16日白天、晚上两批跳海逃生的,后来下落不明。
路易斯港警方又分头对“金庆12号”渔轮上的其他9名船员录取了口供,从而掌握了这桩血案的一些基本情况——
2月16日,已经在印度洋上连续作业多天的“金庆12号”与来自同一公司的另一艘渔轮“金达宏1号”会船后,船长龚泰安在喝醉酒的情况下枪杀了多名祖国内地船员,并且抛尸入海!部分祖国内地船员为了逃生而被迫跳进茫茫印度洋中。由于印度洋风高浪大,加上有鲨鱼出没,跳海船员全部遇难!虽然9名船员的口供口径不完全一致,但却说明两点重大的事实:船长龚泰安没有说实话;祖国内地15名船员全是被龚泰安害死的!
然而,这个恶棍船长在台湾渔业公司的两位负责人到毛里求斯监狱看他时,还装出极其无辜的样子哭诉说:“我是酒后糊涂!我只是不小心在气头上打死两个人,其他的人都是自己跳海的呀!”
2月24日,毛里求斯路易斯港警方让几位录完口供的船员回到了台湾。这些有良心的船员终于把整个惨剧真相公诸于世:船长龚泰安与同公司的友船“金达宏1号”会船喝酒返回后,积怨瞬间爆发,即向内地船员开枪,被射杀的内地船员远不止台湾媒体日前报道的两人,他们亲眼见到跳海的船员只有3人,其他12人可能都是被船长开枪打死的。
船长龚泰安在被捕后与陈盟宁对证时恶狠狠地警告他说:“小子,事都坏在你身上,回台湾后别乱说,不然就要小心了!”
果然,陈盟宁刚回到台湾,就有几个奇怪的电话“追”着他的后脚跟打到他家里说:“什么也别说,不然的话就小心你们一家人!”陈盟宁的家人怀着十分矛盾的心情劝他说:“那十多名内地船员跟咱非亲非故的,你报了案,也算仁至义尽了,不要再惹事了。”
“黑道”的威胁和亲人的劝解确实使陈盟宁心软了不少。他想了想:“也是,我做的一切已经足够让警方把杀人凶手处理了,还是关心关心家人的安全吧!”
然而,让陈盟宁万万想不到的是,一些台湾媒体竟然刊出了毫无事实依据的报道,说什么内地船员作风太懒,经常与船长顶撞;内地船员素质低下,龚泰安是自卫杀人等等!有些媒体甚至说是采访了轮机长和若干回到台湾的船员后报道的“真相”!
陈盟宁愤怒了:“如果让他们再胡说下去,那么天理公道何在?我的良心又何在?”他决定反击,决定把他看到和了解的一切告诉台湾的新闻界。
当他在记者招待会前再度接到威胁电话时愤怒地说:“如果你想取我的命,拿走好了!我是不会放弃的!”轮机长含泪说服为他担惊受怕的亲人说:“那15位内地船员也是活生生的生命,他们也有自己的父母、妻子和儿女呀,如果我苟且活着,那么他们的亲人会怎么办?他们会怎么看我?”
陈盟宁终于如实向台湾记者详细描述了“2·16”惨案的全过程:2月16日,由于“金庆12号”在外海作业后即将进港,台湾渔业公司通知他们将船上剩下的2000箱饵料交给同公司另一艘渔船“金宏达1号”。按照老规矩,“金宏达1号”的船长邀请“金庆12号”船长和助手在会船时过去喝酒。喝多了,回来就发生了船长向内地船员开枪的事!另一位台湾船员潘克伟说,他亲眼看到船长龚泰安回船后与内地船员杨勇发生口角,当时龚泰安先是用手枪柄敲打杨勇,并且在盛怒之下用枪指着杨勇的前胸,没想到杨勇根本不屈服,仍然语气强硬地对船长说,“你开枪啊,你开枪啊”,哪里知道龚泰安真的开了枪!杨勇倒地之后,龚泰安像杀红了眼的恶魔把十余名内地船员叫出船舱,一一杀害。多数内地船员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倒地了。而他们只看到4位内地船员跳海求生,但是恐怕也已经凶多吉少。
血案发生后,杀红眼的龚泰安看着满船的尸体不但没有半点内疚,反而开始了掩饰工作:他威胁外籍和台湾地区船员把内地船员的尸体扔进印度洋,仔细清洗船上的血迹,然后又把全船的人招集到一起统一口径——内地船员因为不满台湾船长的严格执法自己乘救生艇逃走了!
2月27日中午,毛里求斯路易斯港警察局侦探组调查官阿帕亚透露另一个同样惊人的调查情况:“金庆12号”海上血案还有第二名嫌疑人,他就是右手臂中弹的大副李有来,目前警方已将他逮捕。李有来已于2月28日出院。据了解,李有来是在船长命令下,协助捆绑内地船员而涉嫌共犯。
更让人称奇的是:本案案中有案,龚泰安根本不应该是“金庆12号”的船长,原来的船长被偷梁换柱了!更奇怪的是,根据当初“金庆12号”所申报的船员名单,原先登记的船长为李有来,而行凶的船长龚泰安根本就不在申报名单上。
这起发生在印度洋上的血案引起了中国政府的高度重视:2月25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在北京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中国司法机关对台湾地区和内地渔民在公海上冲突一案拥有理所当然的管辖权。7月5日,外经贸部司长王晖表示,因该案涉及当事人均为中国公民,中国司法机关当然对该案拥有管辖权。他强调,“金庆12号”船长的残暴罪行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此外,台湾签约公司和船东对这一事件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祖国内地有关方面已通过法庭提出民事索赔。王晖认为,海峡两岸在渔业劳务合作方面互补性很强。经过近十几年的发展,这项业务已经成为两岸经济合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所以,祖国内地方面不希望这件事影响两岸渔业的劳务合作的正常发展。
相信凶手一定会受到严惩,公道一定会讨回,良知者一定不会白白付出努力。
(《羊城晚报》)